项目概况
项目名称:苏州博物馆西馆
地点:中国苏州
设计单位:gmp·冯·格康,玛格及合伙人建筑师事务所
建筑面积:48 300 m²
竞赛时间:2017年(一等奖)
建成时间:2021年
设计:曼哈德·冯·格康和尼古劳斯·格茨及德克·海勒
竞赛阶段项目负责人:卡伦·施罗德
竞赛阶段设计团队:陈修富,克里斯托弗·贝勒, Holger Schmücker,Marcus Tanzen,Vanessa Rodrigues Alves
项目深化负责人:卡伦·施罗德
项目深化设计团队:陈修富,克里斯托弗·贝勒, Holger Schmücker, Marcus Tanzen,Vanessa Rodrigues Alves, 王莉雯
中国国内项目管理:刘明皓,蔡磊,方敏
业主:苏州市规划局高新区分局
中国国内合作院:苏州中衡设计集团
德国灯光设计顾问:ag Licht (科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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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苏州博物馆西馆位于苏州高新区中央商务区核心区的狮山广场,2017年开始国际竞赛,9月揭晓结果,德国gmp事务所拔得头筹,并与中衡设计集团合作后续深化设计。gmp高度重视西馆设计,从竞赛构思,到方案深化以及后续设计工作均由gmp协调多个分部的设计力量,通力完成。项目从2017年开始设计,2018年3月动工, 4年间gmp和中衡设计集团密切合作,最终于2021年国庆节前正式开馆。西馆被当地百姓亲昵地称为“十个盒子”,其设计传承了贝聿铭先生苏州博物馆新馆的精神,体现了gmp的建筑师对于苏州的解读,并坚持了gmp一贯的设计原则。
2 东成与西就
苏州博物馆目前有两个馆,新馆和西馆。新馆地处苏州老城拙政园旁,西馆则远在老城以西约20 km的地方。从区位上不妨将新馆称为东馆(见图1~图9),它是贝聿铭先生15年前设计完成的经典名作,2006年10月开馆。自开放以来游客摩肩接踵,经过十多年的使用,空间已捉襟见肘,不敷使用,因此才有西馆的建设。
1. 博物馆鸟瞰照片
2. 总平面图
3. 城市背景中的博物馆
4. 方格网控制中的方块形体
5. 博物馆鸟瞰照片
6. 从博物馆广场远眺狮山,场景夹于高耸方块之间
7. 首层平面图
8. 二层平面图
9. 下沉庭院承载苏州园林意象
西馆位于新区狮山广场南翼,建筑面积约4.83万 m²,相当于2个东馆,展陈面积1.34万m²,差不多是东馆的4倍。项目比邻剧院和科技馆,处山水宝地,西为翠绿的狮山。山水汇聚,在平地为主的苏南,殊为难得。隔狮山湖,西眺秀美山景,西馆主入口自然朝向如此之山水美景,没有特别的夸张,是10个一样大小方块中的一个,各个方块仅屋顶略有不同。入口门厅的两个方块与其他方块还有些区别,墙面和屋顶上开满细密的小洞,如同凿壁偷光留下的孔洞,这些小洞显然是为了透光存在,也是为了暗示功能的不同。对于总建筑面积近5万m²的建筑,10个方块消解了建筑的体量感,增强了建筑的韵律感,突出了单一方块的纯粹性,自有一番不同于自由形体意气飞扬的理性、单纯和内敛,也以这种简单的方式为建筑贴上了设计者个性的标签。
无论东馆还是西馆,均是落地苏州的国际建筑大家的作品。在访问gmp事务所设计合伙人德克·海勒(Dirk Heller)先生时,这位西馆的gmp主创建筑师毫不吝啬其对于东馆的赞美,认为东馆是在苏州老城环境中进行现代设计应答的完美典范,值得尊敬并致意。在他看来,西馆的设计向这位伟大的华裔建筑师致敬最为关键的两个地方是苏州园林的意境以及几何元素。
西馆特意在网格体系中设计了有着园林意象的下沉庭院单元,苏州园林意境最终转化为四个方格网中的下沉庭院;而几何元素实际上也是gmp的设计语汇,同样关注秩序、形状,关注对称、韵律。非常有趣的是,在gmp建筑师的解读里,贝聿铭先生的苏州博物馆,也是方块体系的,不过由于地处历史保护街区,尺度上要小。这个小,不单指面积,或者建筑的体量,显然还指贝聿铭先生在老城地段的肌理下低调地处理了博物馆的设计。
于是西馆设计者珍视的东馆的精髓,通过方块体系在西馆得以延续。
对于西边新城的西馆,东边东馆所在的苏州老城也给gmp带来了设计的启发。“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巷小桥多”,显然老城的巷陌体系,启发了gmp国际背景下的苏州本土性解读。设计利用方块间的新的“巷陌”作为馆内的交通空间,更为重要的是窄长巷陌与实体方块一起,通过承载不同功能的两种模数——25 m+5.8 m,形成了建筑的有机网格体系。这种有机的网格体系,通过网格控制,最终顺利地转换成25 m见方的功能方块,并通过gmp所认知的苏州本土意象,叠加5.8 m宽的交通巷道,成组的方块和连接的巷道组织在一起,构成了西馆的主体(见图3、图4、图6、图9)。
当然,除了东馆精髓的延续和对苏州巷陌体系的认知,同样发扬光大,并支撑起西馆设计的其实是gmp自己一贯坚持的设计原则。
3 方块与网格
方块,显然几乎是最简单的一种基本几何形体,直线正交网格,也是非常简单的一种空间组织方式,同时还隐含着空间或者结构的秩序。这种对于简单的追求,对于结构秩序的重视,是gmp的设计原则。
方块和网格是gmp重要的设计手法,例如2000年汉诺威世博会的基督馆便是用方块和格网完成了整个设计[1-2](见图10~图12)。
10. 汉诺威世博会基督教展馆鸟瞰
11. 汉诺威世博会基督教展馆外观效果
12. 汉诺威世博会基督教展馆室内效果
方块是简单的方块,网格则是有机的网格。
2006年的一次访谈中提到,“冯·格康先生否认gmp需要任何风格或标签,而是宣称一种‘将设计尽量简化’的务实方法,‘在无法抉择的时候,最简单的解决方案就是最优的解决方案’。”[3]关于简单,在德国建筑师中,可以发掘出的比较早的著名论断应该是来自1924—1936年任教于柏林工业大学的海恩里希·泰森瑙(Heinrich Tessenow)教授,他与汉斯·波尔齐格(Hans Poelzig)、沃尔特·格罗皮乌斯(Walter Gropius)、密斯·凡·德·罗(Mies van der Rohe)等人一同被认为是魏玛共和国时期德国建筑最为重要的人物,基本的几何形状和简单平整的立面是他对建筑“原型”的追求。他的名言是:“最简单的形式并不总是最好的,但最好的总是简单的。”(Das Einfache ist nicht immer das Beste, aber das Beste ist immer einfach.)[4]
网格体系来自于德里希·威廉·克雷默(Friedrich Wilhelm Kraemer)、迪特·约斯特兰(Dieter Oesterlen)、沃尔特·海恩(Walter Henn)的布伦瑞克学派“三位一体”的建筑学教育体系[5],有机生长则可能受哈林、伍重和日本新陈代谢建筑思想的影响[3]。
众所周知,柏林工大和布伦瑞克学派的建筑学教育是gmp两位合伙人格康和玛格建筑事业的发轫。
格康认为布伦瑞克学派的教学体系“不应该被误解为严格的风格统一性。他们各自的特点太不同了,作为建筑师的个性太突出了”[6]。这个体系中,克雷默负责功能方向,将网格作为建筑的基础,发展了一种结构和比例系统。约斯特兰则负责形式方向,涵盖了形式设计的主题领域。海恩负责构造方向,解决结构、建造等问题。
直线正交网格既可以适当删减几个单元以应对建筑适应地块自然环境等类似的问题,也可以适当增加,以满足可能增加的功能需求,甚至可能在保持相对正交的前提下,将一个维度的控制线拓展成可描述的曲线。这样的例子,在gmp自己的作品中也时有见到,把增加、删减、弯曲表达得最充分的一个先例是gmp在1979年亚琛博物馆竞赛中提交的参赛作品,非常明确地展示了直线网格控制下基本单元的生成,以及增加、删减和弯曲,其中网格体系有两个模数:6.0 m+2.7 m[7](见图13、图14)。
13. 苏州博物馆西馆航拍照片
14. 亚琛博物馆竞赛gmp设计方案
这种生长、扩展,甚至为了适应环境可以接受扭转等变化的网格,是一种有机的网格,代表的是一种多样性的可能,而多样性同样是gmp的设计原则。
一方面,无论增删或扭转,都是考虑建筑与功能或者环境的适配,或者可以看成是与业主所代表的功能或风格等需求,以及与自然环境对话的结果,这实际上是呼应德国建筑历史上曾经出现的有机建筑理念。雨果·哈林(Hugo Haering)曾深深影响了他的好友柏林工大教授汉斯·夏隆(Hans Scharoun),他认为,建筑是异质的,不应把功能、材料和目的置于一种意志或风格之下,而是让形式自由生长,每座建筑都应该根据场地和业主的具体需求进行独特的设计,这一特点实际上可以看成是一种“对话式设计”[8]。同样在彼得·布伦戴尔·琼斯(Peter Blundell Jones )教授的文章中指出,“冯·格康也未如扎哈·哈迪德等建筑师那样,以一种签名式的风格为事务所作品寻求可识别的统一性,相反,他将作品的多样性作为一个优点,以此彰显和强调他与每一个不同业主及环境对话的意愿,体现一种能够满足任何需求、值得称赞的灵活性。” [9]
另一方面,约恩·伍重(Jørn Utzon)到中国和日本访问后,受中国寺庙加法式建造的方法启发,加上对日本建筑内外环境交流的感悟,于1965年发展出来一种仿效自然界生长模式进行设计的“加法单元建筑”(Additive Architecture)的概念[10]:“伍重对于gmp的影响是持续性和巨大的。” [6]类似的还有从20世纪50年代末到70年代初强调有机代谢,强调不断变化,迥异于以静态、固定、完成的状态看待建筑和城市的日本新陈代谢建筑思想。这种自然的增长,很容易跟网格化的建筑理念挂钩,不论对基本单元的拓展还是适应性调整,均可以顺应和调整网格化的规则[11]。
不论对话式设计理念,还是自然增长理念,这些都是支撑gmp多样化设计原则的重要支点。
西馆(见图15~图19)所处地段的风貌环境显然不同于东馆,在访谈过程中,海勒多次提到西馆新区选址与东馆老城风貌的不同:用地空旷很多,而且环境中有美丽的狮山,以及一大片面积达160亩(0.107 km²)的规划中的狮山湖,在如此优美的自然环境中应该有一个能够让当地人更好地享受自然的建筑体系。直线正交网格的有机生长,成为适应环境的一种必然的设计选择:一方面博物馆功能中大面积的展厅通过分解为10个网格控制中的小体量方块,减少了对自然环境的压迫;另一方面10个方块之间有着有机而明确的错动,类似于在规整的网格中删减掉一些方块,将其中4个设计为下沉庭院,用以承载对贝聿铭东馆致意的苏州园林意象。
15. 博物馆立面石材与玻璃幕墙局部
16. 博物馆主入口广场夜景
17. 剖面图
这一组相对独立错动的方块组群,既是以最大程度融于青山绿水的自然景观之中的设计努力,也是在空旷的新地段获得地标性的手段。在形成簇群的同时,每个方块斜切的单坡屋顶经过了精心的组织,朝向不同,高低错落,也是对狮山自然的呼应。同样占据了一个方块网格的主入口广场,夹于南北各一个高耸的方块之间,主入口门厅隔着大片的狮山湖面,朝西遥对着狮山,一旦水面景观改造完成,定然会形成“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的快意山水景致(见图6)。
18. 越过博物馆屋顶看狮山
4 光廊与实体
形成簇群的单元方块,依照网格设计,平面摊开的功能布局,对于博物馆而言,可能存在的一个功能性隐忧就是参观路径会因为主体空间集群成簇,而导致流线不够清晰。西馆是怎么解决流线导引的问题呢?海勒回答用天光来导引。每个方块之间5.8 m宽的“窄长巷陌”,实际上是玻璃光廊,有天光可以射到地下,且在功能上是最重要的交通廊道,这样参观的人员就可以通过天光,明确地辨识自己的方位,进而到达各个实体方块展厅。在有机网格里面,玻璃光廊是实体方块间的填充,模数不同的宽度,自然凸显了功能的主次,而即便是狭窄的空间,仍然利用天光表达了一种尊重:相对次要的交通空间也可以有自己独特的视觉体验,而这种体验是功能性的,有导引和照明的功用。同时,玻璃光廊的端头也是室内外景观交流的窗口,可以让室内的参观人员,感受到室外的风景。
19. 博物馆室外广场
20. 石材墙面细部
21. 汉堡税务局大楼
22. 汉堡税务局大楼入口立面细部
在天光实现了导引观众的功能的同时,还需要解决光线明暗转换的问题。博物馆的展陈空间有自己的照明要求,天光并不能完全满足展陈空间的特殊照明要求,这样便会出现玻璃光廊过亮,展陈空间相对较暗的反差,而人眼调节适应需要一个明暗过渡。设计借助靠近光廊一侧的辅助空间,调整了展陈空间靠向光廊一侧的厚度,实现了这种过渡(见图15、图23~图27)。
23. 博物馆室内玻璃光廊
24.博物馆室内交通空间
25.博物馆室内交通空间
26.博物馆室内交通空间
27. 博物馆展厅
西馆内天光大显身手的地方除了玻璃光廊,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入口的公共空间:利用侧墙和屋顶砖洞一样的小窗,投下斑驳的光线,既可以给进入建筑的参观人员一个美丽的过渡,调节心情,为欣赏博物馆的珍贵藏品做铺垫,也是凸显入口公共空间重要性的高空间设计策略。尤其高明的是,侧墙上的窗洞,还起到调节石材排布的作用,和石材一起,形成独具特色的立面。
天光的引入除了导引、空间塑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因应气候变化的可持续设计的要求。令人惊讶的是,gmp参加的著名的20世纪80年代的柏林国际建筑双年展IBA的住宅单元,就是以南侧阳台设计为阳光间温室,充分利用冬季的阳光应对低能耗为关注点而赢得建造机会的。汉堡自宅和北京德国学校的遮阳系统,以及莱比锡会展中心的水弥散降温系统,均凸显着对可持续设计的思考[3]。西馆因为是博物馆建筑,其厚实密闭的环境必然已经为减碳节能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即便如此,有机网格中的玻璃光廊,可以自然采光和自然通风的园林意象的下沉庭院,均展示了一种gmp不张扬的可持续设计意识。可持续设计需要通过工程建设落地实现,才能发挥作用。很多工程落地的内容,则是在中衡设计集团冯正功先生和gmp全球合伙人吴蔚先生率领下,两家团队全力协作完成的。海勒先生和 gmp汉堡的团队成员,在新冠疫情前的近3年时间中,几乎每个月都要从汉堡飞到苏州,协商设计问题。中衡团队则完成了各种工程设计,例如玻璃光廊和实体方块结构体系中楼板连接体和大空间剪力墙体系的整体设计、机电系统设计,并妥善解决了绿建、节能、消防等诸多关键问题。正是很多参观人员看不到的辛苦的设计工作,保证了西馆的顺利建成。
5 同质与石砖
坚信“美存在于秩序中”(Schönheit ruht in der Ordnung)的斯图加特学派建筑师保罗·施密特恩纳(Paul Schimitthenner)将建筑从概念设计到细部应保持同质性的整体理念[12],传授给了他的学生约斯特兰,后者在布伦瑞克拓展了源自前者的建筑的同质性,室内和室外在平面、构造和轮廓等方面的对应性。gmp在西馆设计中,屋顶轮廓的控制,平面的有机网格化处理,室内室外的设计,都在反映着一种整体和细部的同质性。一个典型的例证是,来自葡萄牙的石灰石贯穿了整座建筑从屋顶到地下庭院的内外立面。
尽管室内外采用了同一种石材,但内外的处理方式略有不同,室内石材面积大,表面平滑,室外石材面积小,表面粗糙,且有一种砖块纹理的杂糅和混色的质感。这种模拟砖的肌理,固然有说法是致敬传统苏州砖砌筑的效果,实际上同样也是致敬汉堡20世纪20年代的砖表现主义大师弗利茨·霍格(Fritz Hoeger)和弗里茨·舒马赫(Fritz Schumacher)[13]。他们在100年前使用砖、瓷砖或者部分玻化的熟料砖作为建筑外在的表现材料,通过砖的线脚、砖的纹样甚至砖本身,创造了一种独特的装饰形式。例如,会采用烧结过程着色不均匀,甚至略有损坏的砖块作为跳色,棱角分明的砖块以各种排列方式组合在一起,形成材料特有的粗糙表面和多彩丰富的光影变化。他们二人,尤其是舒马赫,因为曾经担任过汉堡的总规划师和建筑总监的缘故,都在gmp总部所在地汉堡,留下了脍炙人口、流传后世的砖建筑作品[14]。
外墙石材处理故意保留了不平和混杂粗糙的质感,以便阳光照射上去会有弥漫的感觉,而且石墙会随着时间变化反馈光线强度和角度的变化,不是现代那种抽象的示意,更像是曾经砖建筑表面的那种生活细节对建筑的雕刻(见图16、图20~图22)。说到西馆微妙的外墙与光线的关系,仿佛时光倒流到95年前,场景也从苏州狮山转换到汉堡大鹅市场,年近花甲的舒马赫站在莱辛纪念碑前,欣赏着对面的光影打在刚竣工的汉堡税务局大楼的砖墙上,耳边却伴着海勒解释西馆的声音:“西馆外立面的石材肌理变化随着光线而变化,无论日升还是日落,抑或漫长的下午,太阳的运动带来的光和影的气韵流动,哪怕再微妙的变化,也会漫在建筑外墙上,就如同舒马赫的砖,每块都有自己的颜色,有细腻的线脚,有响应生活的丰富细节,配合着白色的窗框,映衬出时间的变化和生活的氛围。”
6 小结
西馆是gmp新近完成的作品,深入分析西馆, gmp一贯坚持的简单、多样又统一、结构秩序性以及独特性等原则,都会被挖掘出来。这些原则不是孤立的,而是交织在一起综合发挥作用,从整体体现gmp的设计特色。尤为重要的是,如果溯源,这些原则同样不是天外飞仙,更像德国建筑,甚至世界建筑发展的漫漫长河中,集众多建筑智者的智慧,经过自己坚持不懈的实践,慢慢形成,如涓涓细流,终成江海。
(图片来源:图1、图3~图6、图9、图13、图15、图16、图18~图20、图23~27© CreatAR Images,图2、图7、图8、图14、图17© gmp,图10~图12© Juergen Schmidt,图21:源自网络 https://upload.wikimedia.org/wikipedia/commons/0/00/Finanzbeh%C3%B6rde_G%C3%A4nsemarkt.jpg,图22:源自网络 https://de.wikipedia.org/wiki/Dienstgeb%C3%A4ude_der_Finanzbeh%C3%B6rde_Hamburg#/media/Datei:Finanzbeh%C3%B6rde_Hamburg_003.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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